“先天元氣？”

周越心中一驚，他猛地低頭看向地面，有些疑惑地說道：“我怎麽什麽都沒有感覺到？”

“那是你對先天元氣的了解不深。”寶虹城器靈輕哼一聲，解釋道：“我能感覺到巖漿之中有一股老主人留下的先天元氣存在，小子，要去看看麽？”

周越沈吟片刻，他的身形也漸漸消失，隕星破除了周越的隱匿狀態，他剛好在整理思路的時候重新發動一下一鱗半爪。

“我們去。”周越最終還是做出了前去查探的決定，他知道寶虹城器靈所指的先天元氣並不是像暴風海中藏身處那樣微弱的氣息，這肯定是一條“大魚”！

做出決定以後，周越便不再猶豫，他猛然一躍遁入巖漿之中，向著寶虹城器靈指出的方向游去。

熾熱的巖漿對於周越來說並沒有什麽太大的威脅，只是此處純粹的火屬性環境讓周越感到有些不適，他很快便潛入了巖漿底部，一座奇異的建築逐漸出現在周越的視線之中——

“奇了，此處為何會有一座宮殿？”

周越的眼前出現了一座巨大的宮殿，宮殿的樣式看上去古老，讓周越不禁想起了一部分記憶世界當中的古建築，整個宮殿浸泡在巖漿之中卻沒有被火焰燒灼的跡象，周越立刻便分辨出這座宮殿的外墻使用了一種名為“冰芯木”的遠古靈木。

“從樣式上判斷，這是三萬年前人類修行界的產物。”

寶虹城器靈一開口便帶來了一個關鍵信息，周越不禁詫異地瞥了丹田內的寶虹城核心一眼，狐疑道：“你不是五行大劫即將來臨的時候才誕生了意識麽？四萬年前……那時候五行大劫還沒有來臨吧。”

“但寶虹城也不只是一座空城啊？”寶虹輕笑了一聲，說道：“當老主人消失之時，這寶虹城仍舊是當今世上最強大的城池之一，無數的修士、學者匯聚於此，這座城池做到了讓人類與妖類共存，每一位聚集在寶虹城中的修士都是博學之輩。”

周越聞言頓時恍然大悟，他點了點頭，說道：“那麽這座宮殿應該是三萬年前的產物了，前輩你能看出宮殿中的防禦麽？”

想要獲得先天元氣，周越肯定要進入這座古老的宮殿，然而這座宮殿能夠在巖漿中浸泡萬年不毀，肯定是有什麽防禦措施進行保護的。

“稍等片刻，我感應到的先天元氣是老主人留下的，這座宮殿就算不是老主人建造，應該也和老主人有些淵源。”

寶虹城的聲音讓人感到莫名的安心，周越索性就這麽隨著巖漿飄蕩，片刻之後他才被寶虹城器靈的話語喚醒：“沒有什麽特殊的防禦，只是先天元氣在自動保護這座宮殿。”

周越松了一口氣，隨即直接向著宮殿的正門飛去，既然沒有防禦的布置，那麽他也不必如此緊張，只需要當做一般的秘境探索便是。

“呼呼……”

周越闖入宮殿的時候感覺就像經過了一道無形、有針對性的墻壁，他身上粘附的巖漿被盡數攔在門外，而周越卻輕而易舉地進入了大殿，他擡起頭打量著大殿內的環境，卻發現這座大殿與他想象中的布局有所不同。

“這真的是宮殿？還是說三萬年前人類就是如此建造宮殿的？”周越露出了一絲古怪的臉色，他指了指大殿中央的一座祭壇，說道：“哪有人會把祭壇建在大殿中央的？”

周越見過的宮殿少說也有幾十座，祭壇也見過不少，但將祭壇擺在宮殿的大殿正中央的布置他還是第一次見到，而大殿中的梁、柱上布滿了亂序的法印，這讓周越心中充滿了疑惑。

這座大殿究竟是用來做什麽的？

“你且別管這是不是宮殿，我看這祭壇有些蹊蹺。”寶虹城器靈沈吟片刻，接著說道：“老主人留下的先天元氣似乎就位於這座祭壇的下方，似乎在呼喚我們過去。”

周越心中一動，有些遲疑地說道：“花成明前輩應該不至於害我們吧，既然如此……我上去試試看？”

寶虹城器靈輕哼了一聲，底氣不足地說道：“可以一試，就算有什麽危險我也能替你擋下來。”

周越輕輕點頭，隨即小心翼翼地飄到了祭壇之上，然而直到他腳踩祭壇也沒有發生什麽奇異的事情。

“或許是要進行什麽儀式……”周越尷尬地的望向大殿的頂部，他的目光很快便被那些法印所吸引，法印和周越之前在雲天頂上看到的那些古代法印有著異曲同工之妙，比起雲天頂法印更接近如今修行界使用的法印，初步推斷可以猜測這些法印也是人類修行界以往使用過的。

周越試著比劃起來，自從在雲間城被逼迫逆推了法印之後，周越在法術一道上的修為日漸精進，這種程度的古代法印稍微根法印的承接順序推理一下就能掌握，半個時辰之後，周越總算理順了每一個法印的意思。

“前輩，這祭壇之下可是先天元氣，若是這股力量當真暴動……”周越正準備施法，卻忽然想到了安全的問題，他尷尬地笑了笑，說道：“你當真能擋住先天元氣？”

寶虹城器靈這一次沒有與周越拌嘴，它沈默了片刻，這才輕嘆道：“實話實說，我並沒有信心抵擋先天元氣，這股力量的奧妙不是你如今能夠想象的，化虛境修士有了先天元氣才能夠被成為最強者，我只是一介煉神境的器靈，沒有你想象中那麽強大。”

周越皺了皺眉，如此一來是否施法激活祭壇就成了一個問題，最終周越還是一咬牙，運起真氣在空中比劃起來！

“嗤……”

湛藍色的真氣在空中匯聚成線，一個個鮮活的法印跳躍著顯現出來，周越紛亂的心境也在繪制法印的過程中平靜下來，他忘我地臨摹著大殿內雕刻的法印，手上的動作越來越快，最終周越已經不再是臨摹，而是隨意地繪制，一些看上去抽象、模糊的線條開始出現在周越的身邊，而這些線條竟然同樣充當了法印的效果！

周越一時間忘卻了法印的存在，他只是不斷地用自己的方式去控制法術的力量，那雙宛如穿花蝴蝶般的快手也逐漸緩慢下來，到最後周越的每一筆都仿佛蘊含了無窮無盡的意味，只需要一筆便能達到萬千法印的效果！

“轟！”

祭壇的四周忽然升起四根立柱，周越繪制的線條緩緩飄到立柱之上，一圈接著一圈纏繞而上，一時間大殿之中出現了強烈的真氣波動，但很快就在一陣令人心悸的力量波動鎮壓下消弭於無形。

雖然真氣波動已經消失，但祭壇上的儀式卻仍然在繼續，周越的身體自動擺出了一個奇異的坐姿，一股難以言喻的氣息從他的身上散發開來，逐漸激發了附近的立柱！

“嗡——”

四根立柱依次亮起，強橫的先天元氣從立柱的頂端激發，註入了周越的身體，周越猛然驚醒，他第一時間感受到了自己體內那種呼之欲出的強大力量，仿佛在這一刻他的身體已經湮滅，取而代之的是整個天地！

以天地為軀殼！

周越心中一顫，他忽然明白了化虛境的存在究竟是什麽，那些行走在修行界的最強者分明就是天地的代言人，化虛境修士真正的身軀便是天地，所以才能死而覆生！

“轟！”

周越渾身一顫，迅速脫離了那種玄妙的狀態，他猛然捂住胸口，大口地喘氣感受著身體的存在，片刻之後周越才驚魂未定地說道：“這是讓人感悟化虛境的儀式麽？”

“不，這個儀式的意義遠比讓你感悟化虛境更加重大。”寶虹城器靈的話語中帶上了一絲肅穆，它鄭重地說道：“能夠讓你提前感受到化虛境的偉大，這本身就是一種壯舉，而這個儀式既然能做到這種幾乎破壞修行界規則的壯舉，想來其本身也一定大有來頭，感悟化虛境可能只是其中的一個附屬功能。”

周越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他緩緩擡頭望向大殿的頂部，卻發現大殿內雕刻的法印正在以驚人的速度消失，不等周越回過神來便完全消失不見！

“呃……”

周越就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嚨，久久無法言語，他忽然發現自己甚至還沒有完全記下那些法印，如此偉大的儀式卻因為他的使用而消失，這讓周越感到一陣不適。

寶虹城器靈輕笑了一聲，指點道：“別擔心，小子，你且試著回憶方才的那些法印。”

周越試著按照寶虹城器靈所說，極盡所能回憶起方才的法印，他下意識地豎起一根手指，試著將自己方才記下的法印繪制出來，然而當周越真正動筆的時候，他卻只是輕輕點下了一個真氣點。

明明心中有萬千法印，周越卻發現自己記憶中的那些法印正在迅速模糊、混亂，以至於他無法繪制出任何一個古代法印，只能點下這個小點。

“這是……”

然而周越並沒有沮喪的意思，他看向那個點，宛如看見萬千法印！

“忘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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